【冬盾】《Draw a Picture of You》Bucky/Steve
▪就是之前那篇，改了改又多写了一点。本来想一口气写完发的，结果发现这对于如此怠惰的我来说是有些不切实际……
▪本文是以第三人叙述的形式展开的，不欢乐，没有文笔没有剧情。
▪正文:
00.
有些人就像朝阳，你以为每天都能见到。
01.
西伯利亚。
风夹着雪，雪裹着风。夜色笼罩，山谷里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，一切都被遮盖在厚厚的雪褥之下。一段铁轨孤零零地支在山的垭口处，挂满了参差的冰碴，怕是连火车也鲜少经过了。
我和Barns队长困在了这个不知名的山谷里，和其他队员失去了联系。我们找到了一处山洞，还算隐蔽，洞内的小道曲折狭窄，在较深初有一小块略宽敞的空地。洞壁冰冷而潮湿，抵在壁上的枪械不住地下滑，我只好用手扶住枪身。洞里依旧很冷，但比起外头的风雪来说已经好太多。
Barns队长在一旁点燃了一堆干柴——看来上帝还算眷顾我们，这个山洞有人曾来过。火堆很小，燃烧的火焰仅仅起到了照明的作用，即使如此，我还是往那堆火挪了挪身子。我看得清此刻的Barns队长脸上的肌肉紧绷着，露出严肃的神情。厚实的手掌紧握着枪，他活动着冻得有些发紫的手指，以保证在任何突发情况下能够快速地扣下扳机。
02.
Barns队长成为突击队的队长已经三年有余了。
在我的印象里，他曾经是个爱说爱笑的男人，风趣幽默，很能够博得他人的喜爱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他渐渐变得成熟稳重，在上头决定组建这只精英小队的时候，他成为了队长的不二人选。
“嘿！Barns队长！”我看着坐在床头的Barns，他正在一本簿子上图画着什么。
他从本子上抬起头了，停了停手中的笔。
“在画什么？”我灌下一大口啤酒，对着Barns手中的画本抬了抬下巴。
“没什么。”
“得了吧，你笑得跟恋爱中的傻男人一样。”
Barns继续盯着簿子，哼笑了一声，不得不说他平时痞痞的笑容现在看起来有那么一点……纯情？
“你看吧。”他把画本小心翼翼地递给我。
翻开——
“我去你的Barns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我把他的本子翻过来举着给他看，一手还指着那些姑且算作“简笔画”的东西，“你这画的都是什么东西！现代主义？”
Barns看我笑得快岔气，瞪了我一眼，把他的铅笔像我这边狠狠一扔。
“你现在笑得像快断气的大鹅。”
我不和他争，继续翻看着他的簿子。画工虽然十分差，但表达的东西还是很清楚的，大约猜的出是两个男孩的故事。簿子最中间夹着一幅画，捋得整整齐齐，主人生怕压出了褶皱。上面是Barns，用细腻柔和的笔画勾勒出男人帅气的侧脸，恰到好处地突出了他的优点。那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作品。
他指着他自己画的小人儿，“这个是我，这个是Steve。”
他那天给我讲了一个故事，一个关于两个男孩的故事。
03.
他叫James Barns,他有一个邻居，叫Steve Rogers，比他小一岁。
James是一个棕发绿眼的高大小伙，Steve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小豆芽。即使成了年，Steve依旧很小巧，身子轻到James能够抱住他纤细的腰转好几个圈。但是James很少这么做，因为Steve身体很弱，脆弱得像一根小小的豆芽菜。
但这颗小豆芽从来不缺少男子汉气概。
“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喜欢挨打。”James弯腰拾起Steve在和小混混缠斗中掉落的报纸，拍拍上面的灰，递给Steve。
“不用你来我也可以……”
“你明明是在单方面挨揍，小报童。”James在无数次听到Steve这样说后终于忍不住说。
Steve低垂着眼睑，整理着有些不整的衣衫，一言不发。
James默默叹了口气，盯着眼前这颗柔软的金色小脑袋，笑着拉过Steve的肩膀，亲昵地摇晃了几下，“Steve，咱们回家吧。”
“Steve，你要不然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。”James温柔地给Steve的伤口上药。
Steve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或者我搬去你那里。”James充满期待地看着Steve。Steve金色的睫毛微微扇动着。
“Bucky,我一个人住挺好的。”Steve抬头对James笑了笑。
James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撞进Steve那双蓝绿色的眼睛里。
他一直和Steve很亲密，情感如同瓷杯中的清水，清澈得看得见杯底素雅的花纹。
这水，不该溢出来。
04.
Steve的父亲战死，他自幼就失去了父亲，是身为护士的母亲一人拉扯着长大的。他几乎疾病缠身，但正如人们说的那样，强壮的身体从来不意味着强大的心灵，正直和美好常常栖居于平凡的皮囊。
苦难在他身上留下太多印记，但似乎从来刻不到他的灵魂上。
然而Steve是那样倔强，有时竟然近乎偏执。
那大概是James对Steve生出一种保护欲的原因吧。
James说他极少看到Steve哭泣，甚至在母亲去世后，葬礼上的Steve也没有因为失去唯一的亲人而歇斯底里，失声痛哭，只是一个人立在那里，让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划下。James只记得，他很想走上去，紧紧抱住那个单薄的身影，然后告诉他，你不是孑然一身的。
然而Steve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，任人来人往。他身形单薄地像一张纸，像纸页上的画，恍惚间让James觉得，他似乎本就是属于这样的孤独。
不，他不该这样孤独的。
James有些慌乱地舍弃那让他不安的想法。
03.
Steve生病了。
James几天没在布鲁克林的大街小巷里看到Steve的踪迹，于是直接去了Steve的家，如果那空荡的房屋还能算是温暖的“家”的话。
James直接拿钥匙开了门。
Steve缩在床上，被子中间隆起一个小小的山包。
“Steve？”James上前轻轻拍了拍。他感受到床上人身体微微地颤抖着。
James把Steve的脑袋从被子里剥出来。金发已经被汗水打湿，凌乱地贴在额头上，白净的脸蛋显得更加苍白，眉头拧在一起，眼睛紧闭着，睫毛不住地颤动。
“Steve？！”James探了探Steve的额头，手指传来有些灼热的温度，他的小豆芽生病了。
James慌乱地叫来了医生。
Steve裹着被子，头上顶着冷水打湿的毛巾，靠在床头，坚持自己喝药。James坐在床沿，无奈地看着Steve。
“Steve……”James为Steve扯了扯被角，“你还是搬来……”
“Bucky。”Steve打断了James的话。
James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James接过Steve的水杯，放在一边。
“Bucky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过来一点……”Steve哑着嗓子说。
James身子往前靠了靠。
Steve张开手臂抱住Bucky的脖子，把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处。
“Steve？”James有点诧异。
“别说话……”
James感觉脖子上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。他环抱着瘦小的Steve，伸手轻拍着Steve单薄的后背。
这颗小豆芽真的生病了。
窗外有鸟在秋鸣，阳光透过玻璃，在落尘的窗台上缓缓移动。
人啊。
04.
房间里有些昏暗，Steve不知道已经在床上坐了多久。有一束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，刚好打在Steve平放在被褥上面的书页上。外面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。Steve停下翻书的动作，把夹在书页间的食指抽了出来。
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，像是什么东西使劲儿砸在了那上面。Steve合上书，疑惑地侧了侧身子，向门口张望。
“你干嘛？”
“呃……”James俯下身的动作僵了一下，他不自然地搓了搓双手，“我……我想……”
James知道一地的行李已经暴露了他的意图。他紧张兮兮的模样让Steve乐出了声。
“你是不是要把房子都拆了搬过来？”
“我只是想你可能会需要这些。”James笑着回应。
“需要搭把手吗？”James收到了算是默许他这位不速之客到来的问话。
“算了吧，别把这根小豆芽压坏了。”James冲Steve眨眨眼，一鼓作气把东西连扛带拖地搬进了屋里。
05.
“操你的的Barnes！你这是不请自来！”我笑起来，“我要是你那个Steve，病好了我一定把你连人带物从门口扔出去！”
Barnes把笔尖对准我的方向，对着空气戳了戳，揶揄道:“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”
我还是笑个不停。
“快停下你的鹅叫。”
我扔给他一个白眼。
“后来呢？”
“后来啊……”Barnes微笑，继续说下去。
06.
Steve生的本不是大病，只是因为自己身体的羸弱，常人身上生的风寒到他这儿总会带出许多其他的病，痊愈的速度也被拉长不少。
“你怎么又病了？”James在一旁倒水，一边说。
“窗户没关，”Steve漫不经心地在速写本上涂画，“给Jake留的。”
Jake是Steve和James捡到的一只受伤的小鸟，之前一直在Steve家里养伤，前几日伤好得差不多，已经可以扑棱着翅膀在屋内飞上几圈了。
“白天他始终不肯走，我想他也许晚上想通了就会走了，他不属于这儿。”
“傻瓜。”
James看了看坐在床头的Steve，转头又望了望角落里简陋的巢。
空荡荡的。
James把热水和药片递给Steve。
James本是个大男孩，照顾起人来的确没有Steve的亡母那样细心。Steve把一粒药放进嘴里，举起水杯，毫不犹豫的吞下一口，过烫的水温竟让他吐也不是咽也不是，只是急红了脸，眼里涌出了泪水。
James慌了，手忙脚乱地端过来凉水。
可是药丸已经在Steve嘴里化开了，味道弥漫口腔，让人反胃的苦涩。
Steve还是喝下了凉水，缓解一下灼烧感。
“……凉点儿再喝吧……”James无奈又抱歉地说。
Steve还沉浸在那苦味里，只是皱眉点点头。
“你这样不会照顾人，女朋友怎么办？”Steve做了个吞咽的动作，想把那苦味都咽进腹里。
“我照顾你一个都够了，”James笑道，“你一个都让人劳心劳力了。”
“开玩笑。”Steve眨了眨眼，手指摩挲着杯壁，水温还是有些烫。
“我认真的！你还记得上次煎糊了的鸡蛋嘛！”
“你还往牛奶里放盐呢！”
“我那是……”
“是瞎！”
两人竟就这么顺着这三岁小孩的话题聊了下去。James看着和平常一样和他拌嘴的Steve，心里涌出一股安心感。
“Steve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四天后有次约会，我多约了几个漂亮的姑娘。”James挤挤眼。
“最后还不都是你的。”Steve转了转眼珠，翻了个白眼，把视线移到别处。
“别这么说，没准儿有你的真命天女呢？”
Steve笑着摇了摇头。像他这样的瘦小男生，放在人堆里都看不到，跟姑娘走在一起，都比人家矮几个头，肩膀又窄又瘦，对方费力靠下来，也被骨头硌得难受。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受女性欢迎的那种。
“Stark工业的盛事，听说Howard又搞出了新玩意儿。”
那附近好像有招兵处，Steve眼睛亮了亮。
“好啊。”
“Steve，”James面上有喜悦的神色，“我参军了。”
Steve愣了愣。
“1A”
Steve捏紧了水杯把手，内心在悸动。
“好好照顾身体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Steve道了别，看James的身影消失在门廊，这才发现杯中的水已经凉了不少，赶紧抓住仅剩的温度，吞下了剩下的药片。
07.
其实James也不是战无不胜的。布鲁克林街头的那些小混混心胸都很狭隘，被James打跑之后一直对此耿耿于怀的不在少数，他们集结成帮，抄家伙一起上时，即使是强壮的James也会招架不住。
Steve就记着James被寻仇的人打得手臂骨折那次，好在那时Steve的母亲还在，便省去了那点医药费，让James体验一把“私人医生”。
Steve白净骨感的手在James折断的手臂周围活动着，James就那么看着这双手，直到Steve缠完绷带的最后一圈，然后打上一个蝴蝶结。
“疼！”
Steve明显被这痛呼吓到了，赶紧把手缩回来，抬头去看James的脸，说:“对不……”
然而迎接他的却是James笑得一脸灿烂的脸。
“别这样！”Steve向James投去一个怨念的眼神，无奈于James的幼稚。
“可是之前确实很疼。”James试着小范围活动活动手臂。
“你是怎么惹到那些家伙的，怎么弄成这样。”Steve皱眉。
James忍不住又看向Steve两条皱起的眉之间那道略深的小沟。
“寻仇来的。我本来可以打跑他们，可是他们人多，又抄家伙。”James语气听起来不甘，又有点委屈。
“寻仇？什么仇？”
“你的仇啊！”
Steve不语，只是伸出手把结又紧了紧。
“都说了不用你来我也可以对付他们啊。”
“得了吧，你这样——嘶！”
James吃痛地叫出声，看向那个记仇的小混蛋。
“还好没给你打断。”
“我铜墙铁壁，怎么打的断，”James撑起一张脸，又挤挤眼，“断了，再接只铁臂——”
保护你。
“不切实际，”Steve小声嘀咕，“混蛋……”
哪里会有什么铁臂。
“傻瓜。”James低头看了看那个丑丑的蝴蝶结。
【TBC.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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